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又见大雁南飞
捍卫荒漠绿洲专业号 | 2018-10-15

秋天午后的阳光暖暖的,从空中直射地面,照的人通体舒畅。我像一只慵懒的猫,躲在花斑的树荫下,且听风吟唱,鸟欢鸣,虫低歌。我坐在玉米堆前,和母亲说着家长里短,细细地为玉米抽筋剥皮。感慨以前收庄稼是为了生计,现在收庄稼是为了重温“谁知盘中餐,粒粒皆辛苦”的箴言。理解为什么普天农人整天腰酸背痛,手脚麻木,却舍不得花一分钱为自己看病。知道了虽然钱里流淌着他们的血、泪和汗,但他们却把最美的笑容留给了养育他们的土地,看着绿油油的蔬菜,他们笑了;看着沉甸甸的粮食,他们笑了;看着金灿灿的玉米,他们笑了。

突然,天空中传来雁群的叫声,我笑了。我终于又在空旷的村庄上空看到了雁群,又恰月满神州。不得不说大自然就是这样巧妙,把一串串偶然凑成和谐的乐谱,成为必然的演奏家,我身陷其中,接受最原始、最纯洁的礼遇。父亲说雁群飞的越高,冬天越寒冷。我分不清雁群的高低,只见大雁轻捷的身姿越飞越远,逐渐消失在视野外。看着大雁远去,心中泛起无可名状的滋味,它们如同遗失的时光,每每拾起,总令人唏嘘喟叹。

记得小学里的课文,“秋天到了,天气凉了,一片片黄叶从树上落下来。一群大雁往南飞,一会儿排成个人字,一会儿排成个一字。啊!秋天来了。”我对大雁排队很是好奇,又不敢问老师,便求助奶奶,奶奶告诉我,大雁是红军变的。红军为了人民,献身祖国,变成大雁后,仍保持着严格的纪律性,排队奔波于南北方之间,是为了告诉我们今天的幸福生活是他们用鲜血换来的。我深信不疑,总渴望能亲眼看看大雁,看看那浅灰色的羽毛下覆盖着怎样的铁骨,无奈大雁总是匆匆而过,留下我艳羡的情思。

大雁一年可以从头顶飞过两次,春天和秋天,而我对秋天的大雁情有独钟。只因秋天是收获的季节,农人似辛劳的田鼠,从慷慨的大地上获取想要的一切。每当大雁飞过,人们就会说:“长脖雁送冷来啦,冬天快要到啦,农忙就要结束啦。”结果,没过几天,空气里就弥漫着燃烧牲畜粪末的味道,土炕烟囱里的青烟跳着妙曼的舞姿,悠闲地四散开来。冷空气真的来了,而农忙还远远没有结束。

那时农忙,大人小孩齐上阵。我那会儿上小学,学校就在家门口,不像现在的农村孩子,得去离家很远的乡镇或城镇。每到秋忙时节,傍晚放学归来,扔了书包,从馍馍架上取一块干馍馍,揣在怀里,披个破皮袄,趁着天色尚早,赶着羊群去放羊。我那时的小学,只学语文和数学,课业负担很轻,除了上课,其余时间基本处于自由状态。

与其说放羊,不如说和小伙伴们玩耍。调皮的男孩就地取材,抱着人家地里没收拾干净的秋西瓜,分给我们,我们像恶狼一样,一哄而上,抢过半个西瓜,一边嘻嘻哈哈,一边用馍馍蘸着吃,不想吃了,就把吃剩的扔给可心的小羊羔,小羊羔甩着尾巴,边走边吃,惹得我和小伙伴们心花怒放。

如果运气好,还会碰上毛瓜蛋。蜜瓜的瓜秧如果不死,到了秋天照样开花结果,只不过瓜长不大,长不熟,我们称这种瓜为毛瓜蛋。秋天的瓜蛋分外甜,分外脆,免不了你争我抢,甚至拳脚相加,这时大点的孩子就显出优势了,他们把瓜拿在手里,用手掰成小牙,分给大家,大有《水浒》梁山里的做派。有的小伙伴瓜还没吃完,就冷得直打哆嗦,我们便捡起半干的葵花杆,夹着枯草,燃起大火,围在一起取暖。

在我们哄闹的时候,羊已跑远,跑到人家的甜菜地里抢吃甜菜根。我们把甜菜又叫糖萝卜,因能加工出各种糖而得名。大人看见了,又是赶羊,又是大声骂着我们,我们像受惊的小鹿,提起双腿就跑,把羊赶到离庄稼地很远的地方。很快,我们又玩性大发,或烧洋芋,或过家家,天在不知不觉中就黑了。

尽管如此,我仍觉得日子是那样长,时间是那样慢,总期盼长大,却总也长不大。我头顶的天空虽然广阔,脚底的天地却很狭小,春去秋来,伴随我的只有稀疏的村庄和几株挺拔的白杨。偶尔对着炊烟四起的村庄发呆,却想大雁飞去的地方。偶尔抓起课本以外的书,却被父母喝为闲书,而敬而远之。偶尔去亲戚家串门,却在羞涩惶恐中打道回府。僵化的思维,固定的生活模式,外面世界的陌生,活生生造就出井底之蛙。

又是一年秋天,大雁像往常一样,从头掠过。我和几个小伙伴疯了似的追赶,直到离家几公里处,一条黝黑的马路挡住了我们,我才知道,通往外面是有路的。尽管回来时免不了皮肉之苦,我还是问母亲怎样才能踏上那条黝黑的马路,母亲慈祥地摸着我的头,告诉我他乡有路书为径。尽管书不青睐我,读得稀里糊涂,马马虎虎,但我还是要感谢大雁,给了我飞的欲望。我最终相信,念想是行动的源动力,只要肯努力,愿望就一定能实现。

天空那么高,那么蓝,我又见大雁往南飞…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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